有山就有狼
哈薩克族有一句諺語：
有人就有賊，有山就有狼。
說的是狼作為大自然中的成
員，在這廣袤的大地上，有
它們必不可少的一席之地。
狼是**攻擊力的肉食
動物，無論是輕松行走，還
是負(fù)重流浪，都是為了尋找
獵物。草原上的牧民為此又
總結(jié)出一句諺語：狼行千里
，為的是名聲。所謂狼的名
聲，是說狼為了吃食，無論
與人斗智，還是與其他動物
斗勇，都始終意志堅強(qiáng)，行
動果斷，不達(dá)目的從不罷休
。
與狼長期相處的牧民對
狼又愛又恨。他們恨狼，是
因?yàn)槔墙?jīng)常在草原上制造災(zāi)
難和恐懼，有的羊羔剛出生
就被狼咬死；有的羊好不容
易長大，卻仍然難逃被狼果
腹的命運(yùn)。但是牧民同樣對
狼充滿了愛，羊群中如果有
羊生病，狼會根據(jù)病羊的呼
吸將它鎖定為攻擊目標(biāo)，而
病羊因?yàn)槿静�喪失了抵抗�?br />，可輕易被狼捕獲，從而避
免羊群被傳染。每年春天會
有黃羊病死，尸體無人清理
便腐爛變臭，容易造成瘟疫
。別的動物在這時候都避之
不及，而狼因?yàn)橛型淌掣癄�
肉類的習(xí)慣，會把腐爛的黃
羊吃得干干凈凈，從而避免
瘟疫產(chǎn)生與傳播。牧民們?yōu)?br />此對狼愛恨交加，他們小心
翼翼地維護(hù)著草原上的生存
法則，并以此安身立命。
自古以來，游牧民族與
狼互相依存，在精神上互相
影響，共同在蠻荒之地生存
。他們認(rèn)為狼是蒼穹（天）
的兒子，它們受蒼穹之命來
到草原上保護(hù)萬物。他們還
認(rèn)為，狼在疲憊時對著月亮
或天空長嚎，是在讓身心獲
得力量。狼與游牧民族人們
的死亡亦有密切關(guān)系，蒙古
族同胞將死者放在牛車上，
讓牛拉著車在草原上自由行
動，等待死者從車上自行滑
落，待天黑后讓狼將其吃掉
。他們堅信狼吃掉死者的尸
體，會在回歸時把其靈魂帶
到天上。
人們無論是訴說、還是
傾聽狼的故事，其實(shí)都在尋
找人與狼的心靈契合，以及
人與狼的精神共鳴。有一句
諺語說：喝風(fēng)的狼，把孤獨(dú)
忍在心里；吃肉的狼，把故
事留在草原。有一只狼被打
傷后無法逃出包圍圈，便一
頭撞死在石頭上。在內(nèi)蒙古
的錫林郭勒草原上，流傳著
一首長調(diào)：“一只狼在仰天
長嘯，一條腿被獵夾緊咬，
它最后咬斷了自己的骨頭，
帶著三條腿繼續(xù)尋找故鄉(xiāng)。
”狼不屈服命運(yùn)的精神，在
這首長調(diào)中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
了出來。
狼身上有極為濃烈的文
化色彩。有一群狼趁牧民不
備，在短時間里便咬死四十
多只羊。它們知道無法將那
些羊弄走，便將羊尸在山坡
上擺成月亮形狀后離去。牧
民看見那個“月亮”，驚愕于
狼是蒼穹之子的事實(shí)終于展
現(xiàn)在了面前。還有一只狼被
獵人圍住后，向著太陽發(fā)出
撕心裂肺的嚎叫，附近山谷
中的狼聽到它的嚎叫聲，一
邊嚎叫一邊向它奔跑過來。
獵人被嚇壞了，他們能包圍
一只狼，但對付不了一群狼
，只能轉(zhuǎn)身跑掉。
深夜，狼的一聲嚎叫會
讓人驚駭不已。每一只狼都
有自己獨(dú)特的聲音，絕不重
復(fù)。沒有人能說清狼嚎的意
思，大自然賜予它們這一稟
賦，它們從中享受著獨(dú)有的
快樂。
王族
202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