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曲”是清代滿族文化或者說是八旗藝術(shù)的代表之一，是形成于清代中期的曲藝曲種。它由民歌及戲曲高腔中的曲調(diào)發(fā)展而成。曾在軍中傳唱，后流入北京，為旗籍子弟所喜愛。他們在演唱中，逐漸把基于民歌時調(diào)形式的岔曲，發(fā)展成為最具民族風(fēng)格和藝術(shù)特色的一個獨立的曲種。繼而在岔曲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形成了北京八角鼓藝術(shù)體系。 《北京旗人藝術(shù)：岔曲》比較完整地收錄了岔曲曲目和曲詞，追溯了岔曲藝術(shù)的歷史，并梳理了不同時期的發(fā)展形態(tài)，介紹了近年國家對岔曲藝術(shù)的保護措施，在整理傳統(tǒng)文化、搶救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方面具有重大意義。在收錄的曲詞中，有的表現(xiàn)了老北京下層生活的實景，展示了老百姓生活的歷史，具有較高的學(xué)術(shù)價值。
岔曲是清代旗人的藝術(shù)，鄭振鐸先生稱其為可怪的、漂亮的新體詩。溥叔明先生說岔曲“實近代俗曲之最雅者。予髫齡即深喜之，以其束縛少而變化多也。以言其詞，則字句之多寡長短，押韻之或平或仄均無定式”，“以言其調(diào)，則因字而為腔，不因腔而填字”①。姑妄云之，岔曲類似于現(xiàn)代流行歌曲，所不同者因世事不同，樂理不同，生活觀念以及內(nèi)容或不同或有別矣。
岔曲盛行于清中期，且經(jīng)久不衰，當時舉凡京城人家宴聚喜慶，常邀擅此道者賡歌。由于得到了清廷的支持，那些喜愛岔曲的旗籍子弟也以此為榮，稱作票友。其詞亦雅亦俗，上撰自名公巨卿，逮諸文人墨客，下至衢巷之語、市井之謠，無所不涉及，無所不包容，或吉頌或閨情或世風(fēng)或綴言或感懷或改古人文賦，“風(fēng)花雪月之詞，登山臨水之作蔚然并興”②。岔曲有小岔、中岔、長岔，少則幾十字，又稱六八句脆唱，多則數(shù)百字，也有千余字的岔曲。每首均不留作者姓名，但絕大多數(shù)岔曲或雅馴或真摯或奇俊，既不知費去了多少文人心血，傳遞和積淀了當時文化上的情結(jié)和關(guān)懷，又體現(xiàn)了北方民族的粗豪、自然和灑落，往者流行岔曲之多有比之“樹葉之諺”③。清末票房凋敝，岔曲亦隨之式微，但是，隨著票友們的紛紛下海，岔曲之聲不絕，與京畿種種適觀適聆者斗奇爭妍。趙俊亭先生①說：“八角鼓一門尤為北京特有之曲詞，津門雖盛發(fā)源始自北京，薈萃之地洵非虛言。每上場必先唱一段名曰岔曲，聲調(diào)鏗鏘詞句幽雅，皆愛好者文人消遣之作也�！绷艏爸�20世紀50年代，很多京城舊人尚喜、尚能歌之③，但自20世紀80年代，這門藝術(shù)實如荒草，自生自滅。在田野訪談中知，20世紀50年代前從師聆教、頗通此藝者，現(xiàn)京中僅數(shù)人而已。我慨嘆其凋寂將消，故與章學(xué)楷、楊世安二位先生爬梳舊本，搜民間所藏，個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本書之旨歸乃如實輯錄、理其大觀，分為“前言”“岔曲研究”“岔曲曲目匯編”“岔曲曲詞選錄”“附錄”五部分。
“前言”包括了凡例：
擷取之岔曲取自《霓裳續(xù)譜》④《白雪遺音》⑤《車王府曲本》⑥《升平署岔曲》⑦《別塋堂》⑧《百本張》⑨《百萬句全》⑩《岔曲選錄》⑾岔曲選集》①《岔曲六十九種》②《另有一種情》③《岔曲八十六支》④《岔曲三十九種》⑤《岔曲匯編》⑥《岔曲二十九種》⑦《曲辭》⑧，以及民間藏本如《岔曲選存》《蕉雪堂》《學(xué)敏堂抄本》等數(shù)十種，上限為清中葉，下限為20世紀60年代前后歷百數(shù)十年的岔曲內(nèi)容。
“岔曲曲目匯編”“岔曲曲詞選錄”以首句為題，以起句頭一個字為準，按筆畫依次排序，筆畫依循1990年12月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辭�！房s印本；
“岔曲曲目匯編”記錄首句，但不注其出處；“岔曲曲詞選錄”注其出處；
凡有曲名者均標明，“岔曲曲詞選錄”中曲詞之曲名為同字號楷體，加括號；
選錄之曲詞的“過板”“臥�！币灰粯嗣�，加括號；《升平署岔曲》曲詞因多不能歌，故選自《升平署岔曲》者不再標注“過板”“臥�！�，用“·”標示“臥�！�；
輯錄之曲目和曲詞，對原本抄寫之訛誤，在理由充分的情況下采取徑改法，不另說明；對屬于疑或似之間的，又沒有確切的把握，則仍其舊，不作更動；
以改成簡體字、統(tǒng)一異體字、不通假為原則，加現(xiàn)行標點符號，橫排。
“岔曲研究”一文撰自章學(xué)楷先生。章學(xué)楷1935年生，滿族，北京人，師承趙俊亭，德俊峰，后列入譚鳳元門墻。該文對岔曲形成、發(fā)展、格律、演唱形式進行了研究，對岔曲曲詞作了分類和剖析，對八角鼓票房的建立、過排、走局等活動作了論述。
“岔曲曲目匯編”共輯錄岔曲1289首。傅惜華先生所編《北京傳統(tǒng)曲藝總錄》（中華書局，1962年第一版）為繼承與整理中華民族的民間文化遺產(chǎn)做了杰出的工作，該書收錄的岔曲曲目（卷一至卷三）1026首。傅惜華先生輯錄的特點是：1．鉤稽出處；2．有時以首句為題，有時以曲名為題。但因同一首岔曲可以不同的方式出現(xiàn)，故有重復(fù)。比如“似松不露松一支”（曲名，第51頁）與“贊松一支”（曲名，第192頁）與“形似老龍蟠（盤）一支”（首句，第55頁）實為一首岔曲。我們因為嚴格遵循“首句為題--曲名--第一樂句”之規(guī)則，所以避免了同一首岔曲的重復(fù)出現(xiàn)。傅惜華先生輯錄的岔曲曲目很多我們查檢不到，并且與“往者流行岔曲至多，有比之樹葉之諺”①亦遠矣。
“岔曲曲詞選錄”共收錄598首。我們把岔曲內(nèi)容分為九類：景物類、贊詠類、文賦類、閨情類、遣懷類、故事類、吉頌類、世風(fēng)類和綴言類，并依此選錄曲詞。所收錄曲詞既有名段和文人雅作，又有吉頌之辭、衢巷之語、市井之謠，嚴格遵循如實輯錄，理其大觀之旨，不拘泥于雅馴，不拘泥于今“不能歌”②。我們所以這樣考慮，是想把岔曲實事求是地展示出來，為整理北京特有的這一文化遺產(chǎn)準備一些條件。
“附錄”收有《霓裳續(xù)譜》之王廷紹序、《白雪遺音》之華廣生序、《升平署岔曲》之齊如山序和原北平故宮博物院文獻館的引言、《升平署岔曲（外二種）》（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中“升平署志·升平署始末”、《岔曲選存》之溥叔明序；另，曲者歌也，故收有六首譜上簡譜的岔曲和一首《北平俗曲略》中的工尺譜。
世易時移，岔曲從北京人的文化生活中遠去，作為滿族文化雖然獨具標格，今卻鮮為人曉，姑試云之。
岔曲迄今已兩百余年，盛行于清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朝的京城內(nèi)外，又在20世紀30～40年代再展風(fēng)華，故容納、積淀的文化理念、生活情景、歷史消息是非常豐富的，是研究北京歷史文化的一個窗口，也是尋索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窺點。
竊以為岔曲獨具標格處有二：其一，“臥�！�。“臥�！币辉~，技師相傳，停頓的意思，滿語音、蒙語音均無此義，故有言源之古建，或依聲托事或依循象意。《升平署岔曲·引言》中說：“蓋度曲至此處，一字重唱，故為頓挫，以便引起下文�！薄芭P�！被虔B字或不疊字（參見“岔曲研究”），但如果一首曲子沒有“臥�！�，就未必是岔曲了。其二，岔曲講求京腔京味兒，就是說唱岔曲要用北京話。北京話屬北方方言，但絕非僅是語音問題，也包括北京人常用的土話、諺語，乃至語境。齊如山把此稱為字眼，認為只有用這些字眼才能把那種情景、神態(tài)、心路描摹出來，如果不弄懂那些字眼，言語的精神便不能徹底地了解。他說：“就是極平常話，看著好像極普通，其實也有它特別的意味，特別的地方性。比如：《紅樓夢》中第十六回鳳姐對薛姨媽說'可不是呢'，《兒女英雄傳》第三十七回長姐看見程師爺之后，說'這是怎么話說呢'，《品花寶鑒》第十一回荷珠搖頭說道'不稀罕'等等的，這些句子乍一看，仿佛平平無奇，其實，它真正能夠把各該人的心思神氣描畫得出來�！雹僭诓砬校本┩猎挷粫r點綴其中，尤見于世風(fēng)類和綴言類的岔曲，或盎然生趣，或引起聆者共鳴，或令人忍俊不禁。這些字眼能入木三分，能意味綿長，是因其所見者真切，所會意者深透。
小曲歷來被人看不起，也為斯文所輕，然今涉足其間，卻頗有讀《莊子·秋水》篇之感觸。竊以為，傳統(tǒng)文化少宏大敘述可能與漢字的構(gòu)建風(fēng)格有關(guān)，也與因此而追求意須稱物、文須逮意的境界有關(guān)，因為即使小曲，像岔曲，也同樣具有這樣的人文精神。比如“換解羅裙帶”一曲（參見“岔曲研究”），詞中僅僅因為用了“忙”“拽”“慢”“茶”這樣幾個字，竟把這位俏婦人描摹得出神入化；比如“過山林狂風(fēng)如吼”（風(fēng)雨歸舟）一曲（參見“岔曲研究”），曲詞本來就像一幅山水畫，而那個“貪午睡的小牧童兒”的現(xiàn)身，竟然使這幅山水畫一下子活了起來。這種通過幾個字或者通過某一插敘，就能使意境迥然、更富情趣，進而言之，使其文更為深透的文化現(xiàn)象，在現(xiàn)在的宏大敘述中是很難看到的。
隨著北京的都市化進程，北京傳統(tǒng)世俗生活中的許多觀念被解構(gòu)了。值得注意的是，被解構(gòu)了的觀念未必都是沒有生命力的和過時了的，但在這一進程中，卻漸漸遺失了文化傳統(tǒng)賦予存在的某些生命智慧。岔曲中有吉頌詞，比如“一門五�！薄疤旒倭家觥薄爱嬏脷g慶”“福字安康”等，《升平署岔曲》序中亦云“可謂盡頌禱之極至”。愚癡長數(shù)十余年，曾以為頌禱之類純屬粉飾舊世升平或歌功頌德，不屑一顧。其實，這是一種偏見，有違人類的智慧。孔子說：“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②人們逢年過節(jié)或遇有喜慶去祈求吉祥，古往今來的人心是一樣的，中西也沒有區(qū)別。所以，說吉祥話不僅是禮的內(nèi)在要求，也是善的現(xiàn)身，尤其是在現(xiàn)在一個安定的和構(gòu)建和諧的人文環(huán)境里，祈禱和平、冀望福祉、謀求發(fā)展，是社會的共識。儒家在此處抬出“誠”，是說無論內(nèi)省自身還是及于他人、社會、自然，都要真實無妄，不自欺不欺人，此亦善也。岔曲不刻薄吉祥，不詛咒生命，不尖酸喜慶，恰恰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的一種生命智慧。
岔曲中的世風(fēng)類、綴言類多俚言諺語，多市井之謠，其風(fēng)格與文賦類、贊詠類、吉頌類迥異，或唱出道里山川、民風(fēng)物產(chǎn)，或記錄節(jié)日習(xí)俗，或繪出此情此景，或傳播歷史知識，即使是滿語、蒙語也有立足之地，內(nèi)容十分豐富。例如“今日下班兒”一曲（參見“岔曲曲詞選錄”），寫的是京中一位小官盛夏到京城外散心時所見所聞。這首曲子土氣十足，但又那么怡然自得。人怡然自得，那遼遠的晴空、郊外的野景、濃蔭中的茅店、正當時的蟲蛙也是那么的怡然自得。這種情景在現(xiàn)代的都市生活中絕難體會得到了。人們或許能通過遺失著的小令、俗曲，去探尋、追問生活本身，應(yīng)該說這首土氣十足的岔曲意蘊是很深的。
排遣、宣泄人在世間的焦慮、不安、寂寞．、孤獨、失意，放任于自然，曠達于山林湖河，這類曲詞在岔曲中是十分亮眼的。這樣的人文觀念在傳統(tǒng)文化中也占有重要地位：道家崇尚自然，佛門超凡出世，其實儒學(xué)也不缺乏這樣的思想①。士大夫津津于此，以求與仕途互補，漁樵耕牧亦然，隨緣順生，安之于命，更得自然之神髓。這類岔曲雖然缺少震撼力，缺少莊子深沉的批判精神，沒有曹雪芹那種使人潸然心碎的述說，但是恰恰因為如此，反而使其生活的含量更高，更能為世俗生活認同和接受。例如“秋水長天”②一曲頗有陶淵明的意境，聆之焦慮釋然，精神一爽，放松了壓力，調(diào)節(jié)了心理，翌日推門可見“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例如“悟透浮生”③一曲，其之瀟灑之不俗令人堪羨。這類曲詞或其趣綿長，或暢敘幽情，或珍惜當下生活，或與倦鳥孤松爭韻，特別是不求傷悲的心路是岔曲能在京畿這片人杰地靈的土地上綿延不斷的重要原因，這不僅是岔曲的獨具標格之處，也為諸小曲小令之冠。
適逢盛世，挖掘、梳理傳統(tǒng)文化，搶救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曲部其一也。
以文化言，岔曲從多個方面展示了中華民族的心路和人文關(guān)懷，這對構(gòu)建和諧社會的理念實有啟發(fā)性；以史料言，岔曲堪稱百科，提供了研究北京的資料，尤其是曲詞中留下來的歷史情景和歷史動感實為珍貴；以遺產(chǎn)言，七十余年前齊如山即慨嘆岔曲曲詞散失難得，今天如果不注意它，難免煙消云散的命運，無論文化上抑或情義上，都可惜了。
我們盡了心力，仍有缺憾，間有訛誤，敬請諒解。
2006年8月16日于海淀大有北里
金啟平，男，滿族。1947年生于北京，1978年考入北京大學(xué)哲學(xué)系，獲學(xué)士學(xué)位。現(xiàn)供職于北京市社會科學(xué)院。多年從事哲學(xué)編輯工作，數(shù)次獲獎，發(fā)表論文多篇。參與閻崇年先生主編的《20世紀世界滿學(xué)著作提要》的編輯與撰寫，對北京的滿族作了兩年的采訪調(diào)查。
章學(xué)楷，男，1935年生于北京，滿族，北京市曲藝家協(xié)會會員。自幼喜愛八角鼓藝術(shù)，曾師從趙俊亭、德俊峰先生。以演唱岔曲、牌子、快書知名，尤以聯(lián)珠快書著稱�，F(xiàn)致力于曲藝理論研究和創(chuàng)作。著有《聯(lián)珠快書》等。
前言
第一部分：岔曲研究
第二部分：岔曲曲目匯編
第三部分：岔曲曲詞選錄
附錄
三戰(zhàn)黃忠（八個三）
三戰(zhàn)黃忠，三請孔明，三氣周瑜，三分才定，三人相會在古城。
�。ㄟ^板）
三盜銅旗多驍勇，李元霸三錘擊走裴（臥牛）裴元慶，薛仁貴
跨海征東，箭射三雄。
錄自《學(xué)敏堂抄本》
干白兒凈面兒（銀子名兒）
干白兒凈面兒，京造蘇元兒，中錠方槽元寶邊兒，滴珠押腰帶 著玩兒。（過板）
江西鳳飛在燈盞碗兒，陀頭云游（臥牛）廣兩片兒，最可笑摔
骨草殼兒，換了幾個花邊錢兒。
錄自《車王府曲本》
大似元宵
大似元宵，難為老太太們把它搖，色如黑墨最怕火燒，一見爐
子就發(fā)毛。（過板）
灶王爺一見心好惱，說吾神從來不服藥，老太太聞聽忙跪禱，
說大力丸真（臥牛）真奧妙，專治七傷共五癆，無由把壯起，你拿
得精神來，好把我那豆汁熬。
錄自《車王府曲本》
大清洪福現(xiàn)
大清洪�，F(xiàn)，大明改天年，李自成作亂，來犯邊，搶州又奪縣，
兵至寧武關(guān)，周遇吉被箭攢，杜秩亨使權(quán)奸，里勾外連通反叛，這
才國破家亡，崇禎自縊在煤山。最可嘆，一代賢皇死得可憐。 （過
板）
李自成率眾破九關(guān)。進北京，不登基，不坐殿，愛銀錢，苦逼
黎民甚慘然。關(guān)東出真主，生在長白山，志大心高福齊天。有一位
三桂將軍勇無邊，八大家兒表不全，齊心合力保太瀚。天運成一統(tǒng)， 萬里錦江山。山東來順治伯溫言，火焚六合塔，錢塘江水干。孩兒兵，真罕見，逼死三桂與三藩。改冕帽，換衣冠，去了方巾打發(fā)辮，分八旗，滿蒙漢，各分頂帶與職銜。出了位于撫院，又出了位施不全，文忠武勇滿漢官。世宗龍歸海，乾隆大有年。這位爺，愛打圍，聽我念，上熱河兒，下江南，游五臺，巡盤山，東西二陵常祭奠，愛住個圓明園，躲柳絮上香山，看攻城，瞧操演，打槍扒圍射馬箭。這幾年，不似先，有那些總督巡撫外任官，貪贓受賄愛銀錢。常進貢，圖討臉，逼的山東王倫反，甘肅民也變，段文京、徐克展、戚二寡婦也不用言，臺灣勢重起狼煙，這才差派忠良（臥牛）征服了反叛。倉內(nèi)糧又少，四外遭水旱，米貴如珠真可嘆，地窄人稠甚艱難。列位要不信往世上看，這如今喜的是，銀錢勢力衣帽全。
錄自《車王府曲本》
大力將軍勇無邊（聊齋志目）
大力將軍勇無邊，出身是武孝廉，帶領(lǐng)著崔猛雄師四十千，大戰(zhàn)山魈在安期島前。（過板）
只殺得負尸頭滾閻羅見，夜叉國王者投降（臥牛）阿寶獻，官封他三朝元老陳錫九，陽武侯爵金永年。
錄自清抄本《岔曲冊子》
大年初一頭一天（大年初一日）
大年初一頭一天，未過門的女婿來拜年。正遇大姐門前站，羞羞慚慚就搭言。（過板）
你今暫且回家去，未過門夫婿拜什么年�；厝タ蓡栐鄣锖�，你就說未過門的媳婦問問公婆的安。還有幾句知心話，要你謹記在心間。休要吃酒忙戒賭，敗柳殘花少貪戀，為妻還有一句要緊的話，請位先生念書篇，單等金榜龍虎日，不中探花定是狀元。鳳冠霞帔奴家戴，靴帽藍衫你身穿。抬一頂花紅轎兒將奴娶，咱二人成就一（臥牛）一對并頭蓮。正是二人說私話，倒把個街北聽話的大姐笑了個難。
錄自《百萬句全》
大鼓上場（什樣雜耍）
大鼓上場，戲法暗藏、相聲出來笑滿堂，連珠快書熱鬧非常。過板）
梅花大鼓唱開場，岔曲馬頭調(diào)，單弦串二黃，蓮花落妝扮成（臥牛）女子樣，硬書真費勁，琴腔一道湯，催眠黃鸝調(diào)，什不閑真叫忙，京韻改成了坤班唱，蓋過了高腔勝似二黃。
錄自《吳逢吉抄本》
萬慮千憂（財）
萬慮千憂，總為蠅頭，豈但那囊中錢凈阮郎羞，誰不愿早與兒孫治馬牛。（過板）
念仲子萬兩黃金成落魄，也是他命里當然（臥牛）能消受。君不見金谷園中人老去，花自飄零水自流。
錄自《車王府曲本》
萬頃洪濤聲（秋景）
萬頃洪濤聲，煙雨釣舟橫。西風(fēng)云散碧天空，山外斜陽伴海明。（過板）
楓林落葉，湖水相映，云峰遠黛如（臥牛）如畫境，秋高氣爽幽閑冷，菊綻東籬伴枯藤。
錄自舊抄本《岔曲隨錄》
萬壽無疆
萬壽無疆，江山萬代長，長命富貴金玉滿堂，堂生瑞草事事吉祥。（過板）
祥云繚繞紫氣毫光，光閃閃，斗大的金字在庭（臥牛）庭柱上，上聯(lián)是，壽比南山青不老，下聯(lián)配，福如東海永綿長。
錄自《學(xué)敏堂岔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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